夏小伊的魔杖

cp：汤姆里德尔/伏地魔 x 哈利·波特

*童话paro，基本都是私设，抹黑德思礼一家，一如既往的HE！不甜不要钱～

全文大概1w2左右～耐心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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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时候，哈利会忍不住去想，在小镇上的所有孩子里，他是不是过得最辛苦的那一个。

他知道作为一个孤儿或许本不应该奢求太多，但最初的时候，他还是一直坚信着，在他的亲戚——佩妮姨妈家寄养的生活总会比呆在那些残破老旧的孤儿院要来得好，但是每当还只有11岁不到的他总是在早早起来给这一家人做早餐，却因为没有烧到完美的八分熟而遭受责罚时，他又会情不自禁地猜测，也许孤儿院也不会比这差到哪儿去。

——至少那里应该不会有喜欢追着自己拳打脚踢的达力表哥在。

出于这样的童年，哈利自然也很难像其他孩子那样拥有很多无忧无虑的娱乐时光，他常常得忙于各种家务和农活，而即便他忙完了所有他能干的事情，他的亲戚也不会允许他出去和其他孩子一起玩耍。

而当他终于能够在忙里偷闲，悄悄喘口气的时候，他会选择默默地找一个角落，去拥抱自己那些肆意而又似乎不切实际的幻想。

幻想着在某一个时空的自己能够拥有另外一种更美好的生活。

像哈利这样的小男孩，正是最爱天马行空、东想西想的年纪，但实际上，他的愿望也很简单、很微小。他不过是希望能有一间真正属于自己的干净的房间，不用挤在脏乱拥挤的马厩里睡觉；他希望能尝一口镇上最东边那家蛋糕店的奶油蛋糕，每次路过那儿的时候他都会闻到它们诱人的香味，却只能无奈地咽下口水；他还希望自己在未来的某一天，能够去小镇外的世界看看，据说外面有更繁华的领土、更美丽的山河风景，不一样的传奇故事和英雄人物。

但是他什么也做不了，他只是哈利。寄人篱下，瘦小、孱弱，总是带着难看的黑框圆眼镜，一头蓬乱的黑发，看起来那么平凡的一个小男孩。

如果他的父母还活着，他的生活会不会是另外一番光景？

他偶尔也会想象他的父母。他们是什么样的人？他们会想佩妮姨妈宠溺达力那样对待自己吗？他们会在他睡觉前为他唱摇篮曲吗？

他不知道。

在某一天，他终究是没能忍住，开口向他的亲戚问到了关于他父母的事情，但是他们似乎都对这个问题讳莫甚深，甚至还因此训斥了他，到最后，在他的苦苦哀求下，所得到的也不过是一句淡漠而简略的“你的父母在山里打猎的时候不小心掉下悬崖摔死了”，再然后，他们还以“问了不该问的问题”这样的理由，让他在太阳都快下山了的时候去给隔壁镇子上的玛姬姑妈送东西。

此时此刻，他正提着手中沉甸甸的水果篮，带着摇摇晃晃的油灯，有些愤懑又沮丧地走在泥泞的小路上。年幼而天真的他是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姨父姨妈他们会因为他问起自己的父母而这样对他，要知道，从他们镇子到玛姬姑妈家必须经过传说中的黑森林啊。即使在白天，大人们也都只敢在有熟悉路的老猎人的带领下穿过它。而只要过了傍晚时分，天色全黑之后，这片原本就荒寂的森林就会变得愈发阴森恐怖起来，连那些最最勇敢的勇士都不敢轻易进入。

据说这个森林在很多年前也曾郁郁葱葱、万木峥嵘过，但是在很多年前被诅咒了，在那之后，那些在晚上不慎踏入了其中的探险者就从未回去过。

而哈利，他不过是一个手无寸铁的孩子。

看着眼前那条黑不溜秋的、不知道通往何处的小路，他有些难过地想，如果他在这儿里被怪物咬死了，会有人为他哭泣吗？

男孩吞了吞口水，可是如果不完成他的任务，佩妮姨妈一定不会轻饶了他的……

最终，他还是摇了摇头，深吸了一口气，壮着胆子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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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道是怕什么就来什么。按照着地图，原本应该只要是一直朝着一个方向——北方——走，就能走出这片森林，去到隔壁镇子上的。但是直到哈利手里的灯油都快烧尽了的时候，他发现自己依旧还在这片似乎没有尽头的密林里穿梭。

他感到自己的后背仿佛凉嗖嗖的。

原本洒满星光的天空也不知何时被阴云笼罩，只剩下一片死寂。深夜里的森林并不安静，偶尔会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野狼在寻找猎物，又像是夜行的鸟在树间徘徊。

他捏紧了手中的篮子，愈发地感到不安起来。抬头看不到星星，指南针也奇怪地失灵了。他完全失去了方向，只能在这片森林里漫无目的的寻找着出口。

哈利的小脸上露出了紧张的神色，他加快了脚下的步子，飞速地穿梭在林中。到最后他都已经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了，依旧没能找到出口，不过，就在这时候，他的眼前似乎出现了一个和周围树丛与众不同的小岔口——不管那儿会有什么，总比这左看右看都如出一辙的茂密树丛要来得好。

哈利谨慎地拨开两边最后一捋树叶，随着他慢慢向前走的步伐，他惊讶的发现了一片宽敞的空地。

更让他惊讶的是，空地中间的石头柱边上，坐着一个看起来和他差不多大的男孩。

在哈利短短的生涯之中，他还从未见过长相如此精致的男孩，同样也是黑发，但比起哈利怎么理也理不顺的凌乱头发来说，对方看起来要整洁得多了。他的五官也是说不出的标致，只不过这男孩一个人呆在这片恐怖的森林里，却完全没有害怕的神色。而哈利在对方第一眼看过来的时候，有种奇妙的感觉，他觉得这个男孩似乎早就料到了自己会出现在他面前似的。

在他从小生活着的镇子上，哈利总是被他的表哥带着他的狐朋狗友一同欺负，加上孤儿的身份，没有人愿意和他交往。但毕竟那也不是个多大的村落，哈利也还是能从自己的记忆中筛选发现，这个漂亮男孩从未在镇子上出现过。

对方开口了，声音轻柔又悦耳，语调就像是他们在某个阳光灿烂的下午在大街上遇见了似的轻松，“迷路了吗，孩子？”

 

哈利一听这话顿时就不高兴了，对方看上去明明和他不多大，凭什么管自己叫做“孩子”？

但他还是礼貌地回答说，“是的，我要穿过这片森林去北边的小镇。你也在这迷路了吗？”

男孩笑了笑，却没有立刻回答哈利的问题，他笑容的弧度几乎是完美的，却又莫名少了些这张脸蛋理应展现出来的天真，在这昏暗的光线下，看着倒是多了几分诡谲。

“什么样的小孩会在天黑了以后穿过这片森林去送东西？”

男孩一句话尖锐地道破了哈利内心的那根刺，他抿了抿唇，握紧了手里的篮子。

撇开视线、正思索着该如何回话的哈利无意间看到了空地周围摆放奇怪的石子。这些石头的位置似乎有些太规则了，像是沿着一条轨迹摆在四周的……

然而对方似乎也没有想等待他的答复，而是自顾自地又问了另外一个问题，“你叫什么名字？”

“……哈利，我是哈利。你呢？”

一般情况下，哈利都不太愿意向一个陌生人提供自己的姓氏，或许是因为潜意识里，他在尽量回避自己的孤儿身份。他真的受够了那些在听完他的姓氏之后追问他的父母的大人了。

那个男孩似乎犹豫了一下，但还是保持着他的笑容，“你可以叫我汤姆。”

尽管也没有说出自己的全名和姓氏，但显而易见的是，他们的名字都是如此的平凡而常见。

不知道为什么，这让哈利感到亲近不少。这的确不过是一个非常微妙的相似点而已。但毕竟他从来没有朋友，或许……

哈利感到自己的心中似乎有什么在隐隐地跳动了起来。但是在那之前，他还有很多问题想问。

“你好，汤姆。唔……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你也迷路了吗？”他重复了一遍之前对方没有回答的那个问题，“只有你一个人在这？你知道如何出去吗？你呆在这儿多久了？”

男孩依旧靠坐在那个大石头边上，面对着哈利的一连串问题，他歪了歪脑袋，睁着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对方，“是呀，我也迷路了，在这困了快三天了，都要饿死了。”

“那你要不要吃草莓？呃，虽然这是要去送给玛姬姑妈的，如果偷偷给你几颗的话，应该不会被她发现的。”哈利说着，蹲下了身子放下了沉甸甸的篮子，看着男孩，似乎是在等着他过来。

对方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算计，他摇了摇头，“谢谢你，但是我受伤了，所以只能在这坐着，你能把它拿到我这儿来吗？”

哈利没有多想，再度提起篮子，准备向男孩走去。却不小心被脚下的石头绊了一下。

他再次看到了那些摆放奇怪的石头……

突然，他脑海中闪过了一些片段。他想起了之前曾经在镇子上的大人嘴里听过的一些传言……

他皱起了眉。再度看向那个坐在空地里的男孩。

这片森林到处都是杂草丛生，满是长势汹汹的植物和肆意穿梭的动物，但是这块空地……除了简单的绿色草地，周围都干净得有些太突兀了，就好像连飞鸟都不敢轻易闯入似的。

“怎么了？哈利。”听见男孩催促的话语，哈利抬起了头，似乎在那一瞬间，他捕捉到了对方眼里一闪而逝的红色。

哈利有些紧张地朝后退了几步。

森林里的鸟兽拍打着翅膀飞行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男孩依旧一脸无辜，但哈利还是退缩着摇了摇头，“你……你骗人。”他的声音带上了一丝丝颤抖，“镇上教堂里最有威望的牧师——邓布利多先生曾经说过，黑森林里被禁锢着一个会变成人形的怪物……他被古老的魔法阵锁在森林深处，他会蛊惑路过的人走进他的禁锢法阵里……然、然后就会吃了那些人！”

哈利定了定神，看着对方慢慢变得阴翳的表情，愈发肯定地说，“在这里被困了三天的话，你早都饿得奄奄一息了，怎么可能还保持着这样光鲜整洁的外表呢？”

“我是不会被你骗进去这个法阵的！”

其实哈利也并不肯定对方到底是不是那个传说中的怪物，但是从小被戏耍惯了的他也并不是真的那么好骗的。

空气安静了一小会儿，只见那个原本无辜神情的男孩勾起了嘴角，眯起了眼睛，声音也褪去了之前装出来的孩子气，显得低沉而又危险，“倒还挺机灵的。”

印证了他的推断后的哈利反倒是心中一紧。天哪，他真的遇见了一个妖怪！

没来得及让他多想，汤姆继续悠然地说道，“的确，只要你不走进来这个法阵，我伤不了你。不过，没有我的帮助，你也走不出这个森林。”

哈利一时语塞，的确，他差点儿都忘了这茬了。他还得去给玛姬姑妈送草莓呢！

但是他可不想在这个时候示弱。

“我、我的亲戚……他们会来找我的！” 

“真的吗？那些让你在落日之后穿过这片森林的你的……亲戚，真的会在意你的生死，来寻找你吗？”汤姆没有花多少功夫似乎就看透了对面男孩连自己都不怎么相信的虚张声势，他调笑着看着眼前这个拿着水果篮的男孩。对方的绿眼睛正忐忑又不安地凝视着自己，好似在害怕他下一秒就会扑过去咬人似的。

已经很多年没有人在晚上闯入到他这儿来了。这个黑发绿眼的男孩很聪明，却也有些天真。他原本以为自己幻化作一个几乎同龄的小孩能够蛊惑到他走进他的法阵，然后他的下一餐就有着落了，可惜……

不过，或许事情还没有结束。

他能看得出来，这个男孩褴褛的衣衫，在刚开始问起自己名字时候的那种渴望。他也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个男孩的灵魂闪耀着纯洁而美味的火花。

他舔了舔唇，继续开口说道。

“随便你怎么想吧，你可以继续等下去，”汤姆故作姿态地打了个哈欠，“反正我是怪物，死不了，但我可以眼睁睁看着你就这样在我面前饿死，渴死，或者，被森林里的野兽碎尸万段，生吞活剥。”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汤姆满意地看到对方身子轻微地一颤。

毕竟还是个没经历过大风大雨的小男孩而已。

的确，哈利踟蹰了。

弗农姨父和佩妮姨妈……他们真的会来黑森林里寻找自己吗？

尽管他为他们每天干家务，清理后院，帮忙喂马，干农活……但是他们总说自己的存在在浪费着他们的食物和空气，总说他是一个无用的人，多余的人……

他们真的会因为发现自己的失踪而进入森林里来寻觅自己吗？

会吗？

他内心在不断地对自己说着，他们毕竟是亲人，是相处了多年的“家人”。毕竟……血浓于水。

可他的内心还有个小小的声音，带着嘲弄，说，那可能不过是你的妄想罢了，他们根本就不爱你。

你没有家，没有朋友，你什么都没有。

哈利委屈地下意识咬了咬唇。这一丝丝的细节汤姆自然也没有错过。见男孩心思已经被转移开了，他继续慢悠悠地说，“哎，怪物又如何呢，其实吧，我也没有骗你，我真的很长时间没有吃东西了。那些人类不过因为我是一个异类，就把我关在这里，法阵内所有的植物都已经被我消耗光了，再这样下去，没准我大概会成为史上第一个饿死的怪物吧。”

说完，汤姆还非常哀伤地苦笑着叹了口气。

哈利小心翼翼地瞅了瞅对方，汤姆还保持着他人类男孩的模样，被刘海半遮住的精致眉眼之间似乎满满地都是绝望。

“……你还在骗我……他们都说你吃人！”

他说道，但是话语中的攻击性显然减弱了不少。

汤姆似乎没有因为哈利的不信任感到恼怒，而是蹲下了身子，双手环抱着自己的双腿，看向了另一侧，“随便你信不信吧，你们人类总是这样，因为我的与众不同就排斥我……从来都没有人相信过我。我真的没有想要伤害你，哈利，如果可以的话，你还愿意再给我一些草莓吗？我……我还从来没有吃过草莓呢。”

哈利没能看到对方转过去的脸上掩藏住的算计表情。

汤姆可怜兮兮的声音让他有些心软了。

异类……他也是一个总是被排斥着的异类。那些有父母的孩子总是嘲笑他，嘲笑他杂乱的头发，瘦小的身躯，可悲的身世。没有人愿意和他做朋友。

汤姆不动声色地等待着，像是最有耐心的猎人。

一时间，似乎整个森林都因为这凝滞了的氛围而屏息着，静悄悄的。

直到过了不知道多久，哈利叹了口气，他拿起了篮子。听到动作的声响，汤姆心中一喜。

只要接触到对方接触过的物品，他就有机会靠近男孩了。

掩藏起心中的雀跃，他抬起头，和哈利的视线相对，却没有料到对方说的是：“抱歉，汤姆……我，我不能把这些草莓分给你。”哈利有些歉意地说，“因为这些是要拿去给玛姬姑妈换取果酱的。我、我自己都不敢吃呢……”

汤姆没有回答，他的脸色跟着心也一同沉了下去。

“不过……不过！只要你愿意帮助我走出这片森林，等我到了玛姬姑妈那儿，我就可以得到我的晚餐——蘸了草莓果酱的黄油面包了！我会把它们悄悄藏起来，在回家的路上再带给你！怎么样，那可比这些草莓要好吃多了！”

哈利有些急切地说，似乎希望对方能够相信自己。

汤姆在心中默默冷笑着。虚伪的人类。不过是想要自己出去，想要保住自己的小命罢了。 

见汤姆默默地看着自己，一言不发，哈利似乎也有些泄气。他可不知道如何才能让一个怪物相信自己呀。

他只能同样安静地回看过去，绿色的大眼睛里满是恳求。

他真的不想就这样饿死在这里。他希望对方能够相信他，他发誓自己一定会回来找他，也一定会如约把他的食物分一些给这个有些可怜又好看的“怪物”的。

汤姆看着那双透亮透亮的、凝视着自己的绿眸，刹那间不禁回忆起了自己还是个人类的时候的事情。那是很久远的记忆了，是在自己因为研习黑魔法变成了怪物之前的记忆。

他记得在他小的时候，他曾经偷到过的一块绿宝石。就和眼前男孩的眼睛一样璀璨剔透。他曾经把它当做自己的宝贝，直到最后被那些蛮横的大人们抢走。

那些记忆可不怎么美好，在他获得了非人类的力量之后，什么样的奇珍异宝也都见过了，但是都没有像当初那块早已丢失了的、美丽的绿宝石那样带给他奇异的满足和快乐。

可能是因为男孩的信誓旦旦太过于打动人，可能是因为对方的眼睛让他难得的想到了那些过往，也可能也是因为自己在这片荒无人烟的森林里孤寂的生涯太久了太久了，即使他挣扎了很久，即使他的内心在拼命地说着不要相信任何人。但是在他开口的一瞬间，他却听见自己在说，“好。我答应你，我会告诉你如何走出去这片森林，但是你要遵守你的约定，回来找我。”

哈利的脸上立刻绽放出了明亮的笑容。

“好！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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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快要亮了。

远处薄雾般的微光在渐渐地在天空中向上攀爬着，植物上的露珠点缀出拂晓的模样。

汤姆一只手紧紧攥着身下的草，几乎能看见他的拳头因为用力而发白的关节。

如果他不是被禁锢在这儿的话，此刻的怒火只怕可以将整个黑森林燃烧殆尽了。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愤怒过了。

一半是对那个人类男孩的愤怒，另一半是出于对自己的愤怒。

——他竟然真的如此轻易地相信了那个人类。

脑海中浮现出想象中的那个绿眼男孩在自己的指示下逃离森林后露出的得意表情，汤姆的牙关都被自己咬出了声响来。

他用力地锤了锤身边的冰冷的石头块。

那个男孩最后离开前说着他会尽快带着晚饭来的诚恳模样还烙印在他的心中，像一把在火里锻造着的刀，切割着他的内心，让他的怒火熊熊燃烧着。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这就是人类，虚伪，恶心，永远不值得被信任！

如果有机会，如果有朝一日他能从这个该死的牢笼里出去，他一定要找到那个可恶的名为哈利的孩子，把他给——

“汤姆？”

那张在汤姆的心中已经被划成了肉块的脸，就这样突然地出现在了不远处。

与早前相比，哈利的声音要疲惫得多，也不怎么洪亮，但是在汤姆的耳里听起来却是莫名的清亮透彻。

那座在他心中沸腾着的火山就像是被一盆清泉流水给噗地一下全部浇灭了，徒留下蒸发着的层层薄雾，蜿蜒又恣意地缭绕着。

汤姆松开了自己攥紧的拳头，那儿都已经留下了深深的几个指甲印，几乎能渗得出血来。他保持着自己不满而怨怼的表情，没好气地问道，“你怎么现在才来？”

说罢，他这才认真地看了一眼哈利，却被对方此刻的模样吓了一跳。

男孩原先也算不上多么整洁光鲜，但是现在这个样子……说得好听点，简直像是去泥巴地里打了个滚。

只见这非常狼狈的绿眼男孩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挠了挠他那个已然和鸡窝别无二致的头发，“我，我很抱歉，玛姬姑妈说……我带去的草莓有一些被压烂了，”他的声音小了下去，“所以没有肯给我晚饭……我只好，只好在来找你的路上，想着自己去寻觅一些食物。”

汤姆简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如果黑森林能轻易地找到果腹的食物，还能被人叫做死亡之森吗？

哈利说着，掏了掏自己的裤兜，拿出来了几个看起来还算饱满的蘑菇。

“我找了好久好久，晚上的路也看不太清……唔…… 这儿连个果子什么的都没有，我也就能找到……这些蘑菇了。”他垂下头，看着自己手里寒酸极了的食物，“对不起，我没能如约给你带回来黄油面包……”

汤姆皱了皱眉，看着对方隐隐发黑的眼底，带着青紫的膝盖和被划破的衣裳。这孩子到底是哪儿不对劲？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之前的愤怒都消失殆尽了之后，似乎有什么别样的东西在他的心中翻涌了起来。

他把自己内心的奇怪情绪硬生生憋了下去，一脸嫌弃又淡然地说道，“……这蘑菇有毒，吃了会腹泻一个月。”

哈利“啊？”了一声，看出对方没有开玩笑的意思，沮丧立即蔓延上了他原本就深色郁郁的脸颊，他再看了一眼那几个蘑菇，闷闷地将它们扔了开来，随后在裤子上擦了擦手。

汤姆见他这样一副抱歉又难受的样子，心情莫名地有些愉悦，他故意地说，“既然这样，你欠我一份晚饭，不如把你自己给我吃好了？”

见男孩低垂着头站着，对他的话似乎毫无反应，他继续调笑道，“啧，不过你这么瘦，估计也饱不了我多久。”

汤姆站起身来离开了大石块，朝男孩所在的方向慢慢走过去，最后在石阵附近停了下来。

两人之间距离不过几米，但是汤姆知道自己无法再多走几步了。

自由啊自由。他究竟还会被这样束缚其中多久？

还没等汤姆多感怀一下，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是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只见哈利忽然抬起了头，眼神似乎有些泛红，眸中却又闪耀着坚定的火花。下一秒，他抬起脚，毫不犹豫地踏入了那个石头组成的法阵内，和汤姆面对面站着。

汤姆愣住了。

这个小子……不是早就知道自己是个被禁锢在这法阵里的怪物吗？

他不是听说过关于自己的传说吗？

他这是不要命了？？？

带着一脑袋的问号，还没来得及开口质问眼前的男孩，汤姆便见对方将自己的衣领一扯，带着一种壮士般的悲壮感说，“那你就吃了我吧！”

汤姆：“……”

他现在是完全搞不懂了。

“你——咳咳……你这是搞什么？你想死吗？”汤姆睁大了眼睛，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问道，“你知道在这个范围里，我想把你怎么样都可以的吧？你知道我……我不是人类，我是个怪物的吧？”

但哈利不为所动，绿眸似乎阖上了一层浅浅的雾气，看上去依旧有些难过的样子。“我知道。”他说。

对汤姆来说，这样送上门的猎物理应是没有不要的道理的。但是不知道为何，他并不喜欢事情这样的发展。

“你想死。”他肯定地说道。

“不，不是这样的。”哈利回答说，声音十分笃定。

“那你是为什么……”

哈利抿着唇，侧过去视线，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道，“我只是在想，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我的容身之处，在我离开它之前，至少能对某个人有一点点用处吧。”

男孩话里的悲凉意味倒是让汤姆轻轻一怔。他仔细地端详着眼前的男孩，默默地思索着。在他给他的姑妈送了东西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其实，倒是也不难猜了。

他一早就很怀疑了，什么样的家人会让这样一个岁数的孩子大晚上的路过黑森林来送草莓？

与其说是送水果，还不如说是去送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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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么一刹那，哈利甚至觉得，自己遇见汤姆，或许是上天刻意安排的。

为了让他的存在至少有那么一点点的意义。

他回想起自己在千辛万苦走出了这片森林，将草莓篮送到了玛姬姑妈手里的时候，对方那惊讶的表情。

就好像在说——“没想到你能活着出来。”

他恳求对方至少能赐予他一顿像样的晚饭，仅此而已。却只得到了那个女人一如既往的讽刺。

“像你这样的人，怎么好意思浪费我们家珍贵的食物。”

“就和你父母一样，都是多余的人。”

“你爸妈当初就不该把你生下来。”

他以为自己能忍住。但是，在经历了这难捱的一晚之后，在听到了对方对自己只存在幻想中的父母的诋毁的时候。哈利终究是没能忍住心中的愤懑，情绪爆发出来的那一刻，他将手中的篮子砸向了那个刻薄的女人。

篮子编制用的藤条不怎么圆润，似乎将对方的脸颊砸除了伤痕。

那个可怖的胖女人捂着脸尖叫着向哈利扑过来，在惊慌失措之下，他不由得一股脑逃了出去。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风在他耳边刮过，他的脚像是在自顾自地往前奔。听见身后的怒斥声似乎在渐行渐远，他感到自己的姿态勇猛而奋不顾身，像是在发泄，像是在前进，又像是在逃离。可他不知道自己在朝着哪儿奔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要逃离那些可怕的人，还是想要逃离自己可怕的人生。

他只希望自己跑得再快一点，快一点，好让自己眼角向后洒去的泪水可以随风飘走。

明明他很小的时候起就不会再哭了。只有那些哭泣能够换来关心的孩子才知道哭。

哈利的眼泪永远只能自己擦。

他终于感到身体几近虚脱，只得喘着气停下了步子。当他反应过来时，发觉自己不小心又回到了绵延逶迤的黑森林之中。

他这才敢回头看过去，玛姬姑妈的人影和声音早已不知所踪。考虑到对方的身形，或许还真是他因为太害怕而多虑了。

可是……可是以后呢？哈利捏了捏自己发涨的小腿。他顶撞了玛姬姑妈……德思礼一家不会轻易饶恕他的。更何况……

“什么样的小孩会在晚上的时候穿过这片森林去送东西？”

“那些让你在落日之后穿过这片森林的你的……亲戚，真的会在意你的生死，来寻找你吗？”

他想起那个好看的怪物……不，汤姆说的话。

又回想起今天出门前姨妈闪躲的眼神，以及刚才玛姬姑妈的惊讶表情。

回想起他们总是在说，自己是多余的人，无用的人。

原来之前的妄想根本就是天方夜谭，所谓的家人也不过是徒增可笑的一厢情愿。

他感觉自己的心此刻就像这片冷寂幽静的森林一样冰冷刺骨。

他很想见见他从未见过的父母，想告诉他们，自己过得很不好，想问问他们，为什么要在死去之后把他留给德思礼一家，为什么没有带自己一起走。

——但是在那之前，他还有一个约定要遵守。

他擦了擦自己湿润的眼眶，走向了森林的更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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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姆看着男孩微微发红的眼角，和明显压抑着哽咽的声音。

他还是头一次遇见这样……奇怪的人类。

不知道是该说他傻，还是该说他可怜。

但是……他非常清楚，这家伙的灵魂的确干净透彻，如果他真的舍得下口……

他可就不是什么将猎物开膛破肚的没品味的野兽，他要吞食的不过是人的灵魂而已。

但他也不会为自己做这样的事情产生什么多余的歉意，在他因为黑魔法而变成了这样一个怪物之后，他也愈发的看清楚了人类的本质。

他们的灵魂的味道都是那样的……难以下咽。充斥着欲望、虚伪、欺瞒、自私……

除了刚出生的小孩，几乎所有的人类尝起来都是一个味道。

而面前的这个男孩……

“你叫什么名字。”汤姆突然开口问道，“我是说全名，你的姓。”

哈利对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感到有些茫然，但他还是如实回答了，“哈利……哈利·波特。”

哦，波特。

他对这个姓氏倒还真有那么点儿印象。

十多年前，周围的小镇都闹了饥荒，那对波特夫妇曾经为了给大家以及亲人寻觅食物进入了森林狩猎，却不想在那时候感染了病菌，不辞辛劳带着食物回去的他们并没有受到亲人的悉心照料，而是因为害怕自己被感染的隔离处置……

在那之后——如果汤姆没记错的话——那对夫妇没多久便不治而亡了，但他们的亲戚将事情的真相掩埋了起来，只说他们是在森林狩猎的时候意外身亡的。

看起来，那对波特夫妇在死去之前将年幼的儿子托付给了他们的亲戚照料。

汤姆摩挲着自己的唇角，嘲讽地冷笑了一下。总是有人说他是一个冷血的恶魔，然而，某些有着温热血液的人类，和他又有什么差别呢？

人类是怎么好意思舔着脸说他是一个异类的？真是可笑。

汤姆抬起头来，看了看眼前的男孩，倾过身，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近，他盯着对方的绿眸轻声问道，“你真的打算把自己的生命献给我吗？哈利。”

男孩别开了眼，似乎有些紧张，“……如果你需要的话。”

汤姆还是没能明白，他还是没有完全弄懂这个男孩，说实在的，他自以为自己已经很了解人类了。但是这个男孩……总是让他如此意外。说起来，他还是头一次对一个人类产生这样大的兴趣和好奇心，“ 要知道，你完全可以不用回来找我的，只要你没有进入这个法阵，我根本就没法对你做什么……即使你的亲戚们让你心灰意冷了，你也可以远走高飞。”

他抬起手来，轻抚上对方的脸颊，“真的只是为了让自己的死亡更有意义吗？你真的不畏惧死亡吗？对你来说，和一个怪物的约定也这样重要吗？告诉我，哈利，你为什么会这样做……”

你到底有什么阴谋？

绿眼男孩微微抬头回看向他，他露出一个疲惫却又温暖的笑，“其实……我也不知道那些关于你的传说到底是不是真的……”

噢，是真的。他真的“吃”过不少人。汤姆心想。

但是他是绝对不会在对方面前这样承认的。

“不过，我想，既然这个传说过去那么多年了，那么是不是也意味着，你在这儿也呆了很多年了？”哈利继续说着。

这倒是没说错。

汤姆拥有不死之身，却怎么样也无法解开这个古老的法阵。他的世界在很久以前开始就只剩下了这一片小天地。他的魔力可以让他知晓森林里发生的一切，却也无法让他从中脱身开来。

他甚至恨起了自己的永生，像这样浑噩而又落寞地活着，甚至还不如死了来的干净利落。

“所以，我觉得，或许你也和我一样孤独……”

孤独。

他听见眼前的男孩低声说出了这个令人厌恶的词。

汤姆想说不。他想说他没有孤独，他不害怕孤独，他是超越了人类的存在，他拥有力量，他毫无畏惧，他从来，从来都没有渴望过有谁主动踏入这个圈里，告诉他他其实也很孤独。

从来没有。

“我想，你一个人呆着这样一片森林里，那儿也不能去，那也一定十分痛苦……即使你真的嫌我不好吃……那么……就算是进来，陪你说说话，呆在这儿……没准也挺好的……”哈利说着说着，声音渐渐弱了下去。“更何况，我也没有地方……可以去了……”

汤姆还没反应过来，哈利整个人就瘫软地倒在了他面前。

他难得有些紧张地端详了一下对方，当他在怀里感受着这个人类男孩的体重时，他才感受到对方的的瘦小和脆弱，探查之后，倒是松了一口气——男孩不过是因为在经历了这样辛苦而又身心俱疲的一整晚之后，撑不住疲惫而昏睡了过去罢了。

晨光像是梦中的薄雾，轻轻打在男孩狼狈的脸颊上。他此刻的模样真的是邋遢极了，脸上带着不少的泥印，那双好看的绿眸已经轻轻阖上，透过他破损的眼睛框，还能看清他细密的睫毛。

就是这样一个看起来既弱小，又没什么特别的男孩，不知道为什么，汤姆却觉得他却看起来有些耀眼。

温暖的光线下，对方皮肤上的细密纹理似乎都能看的一清二楚，空气中弥漫起了清晨特有的青草气息。

汤姆也不知道自己就这样默默地看了多久。

他的指尖还留有刚才触碰对方时候那种陌生而温热的感觉。他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接触过什么人了。

男孩稚嫩又天真的话语和说话时候的笑容还在他心中萦绕。

“那你要不要吃草莓？唔，虽然这是要去送给玛姬姑妈的，如果偷偷给你几颗的话，应该不会被她发现的。”

“我会把它们悄悄藏起来，在回家的路上再带给你！怎么样，那可比这些草莓要好吃多了！”

“那你就吃了我吧！”

“或许你也和我一样孤独……”

“就算是进来，陪你说说话呆着……没准也挺好的……”

这样一个有趣而又奇妙的生命。这样一个似乎每一寸每一分都书写着善良与美好的灵魂。

他就这样莽撞而大胆地走了进来，带着单纯而又天真的愿景，不被人接受的委屈并没有化作怨与憎，他只是希冀能给他人带去一点点微光。

男孩还在熟睡着，看起来睡的还挺香甜，似乎完全没有自己正躺在一个吸食人灵魂的魔鬼的怀里的自觉。

而现在，对于汤姆来说，只要他轻轻凑过去，从口中将对方的灵魂吸食过来，自己就可以饱腹很长一段时间了……

更何况，这个男孩的味道……一定美味极了。

但他却迟迟没有下口。

真是奇怪，汤姆心想。他明明早已不是人类了，可是一个怪物又怎么会产生出这种奇怪的、不舍情绪呢？

还是说在他的内心深处，他是真的想要把这个男孩留下来……陪着自己？

不，他才没有孤独呢。

他抬起头，用手掌遮了遮洒下来的温暖晨光。

即使才是拂晓时分的阳光，就已经这样耀眼了吗。

汤姆眨了眨眼，伸出手去捋了捋怀里那个男孩的额发。

他用双手抬起对方熟睡中的脑袋，弯腰俯下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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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呢后来呢！？”小女孩不满地用她那娇俏的童音大声问道。

“后来…… 怪物吸取了那个男孩的灵魂。故事就这样结束咯。”男人对着坐在自己腿上还很年幼的小女孩说道，但是他别过去了视线，语气也有些弱。

“这……这不对啊！”女孩睁大了眼，难以置信地说，“这故事说不通啊！”

“怎么说不通了？”

“这时候下一步不应该是接吻然后亲亲抱抱然后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了吗！”

“……”男人无语地愣住了，“你这是从哪学来的？……小孩子不要乱看东西乱听大人闲聊，下周不准去集市玩闹了听见没。”

“和这个有什么关系？我就是知道啊，我这么聪明。”小女孩露出得意的样子，看起来也是可爱顽皮得紧，男人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只好无奈地苦笑了下。

“是啊是啊，越来越像汤姆那个坏家伙了。”他喃喃道。

“怎么就在孩子面前说我坏话了，亲爱的。”身后冒出来一个人，哈利这才发现某人正在一旁偷听呢，“这可不是我教的。更何况……”

对方凑过身去，在男人的耳畔悄悄说道，“她不是说的很准确吗，哈利。”

绿眼的青年霎时红了脸。

“安妮，快去看看衣服晾干了没，干了的话就帮我们收一下。”

安妮正准备抱怨这两个大人说悄悄话呢，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是是是，我就不打扰你们俩了，父亲大人们。”

便一边抱怨着一边转过身去往外走。

哈利对着她早熟又调皮聪明的样子完全没辙，看着她的背影，他拍了拍汤姆的后背，“都赖你。”

“怎么就赖我了？”

“自从你把我们那些陈年烂谷子事改编成故事说给她听，她就老是问这问那的。”

“有什么关系呢？总有一天我们会告诉她的不是吗？告诉她，你亲爱的两个爸爸其中一个曾经是个怪物，是因为哈利爸爸的吻解开了魔法的诅咒，才变回了人类的。多浪漫啊。”

哈利怔怔地看着此刻已然是一个俊俏青年模样的汤姆。往事似乎历历在目。

实际上，就连汤姆自己也未曾想过，自己多年以来的诅咒居然会因为一个机缘巧合的吻而解开。

——只有当他真正想要去吻一个人，而非为了吸取对方的灵魂，他的诅咒才会消逝。

那个时候，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抱着怎么样的心思去触碰到的哈利的齿唇。也许最初弯下腰的动作是为了吞食，但是在感受到那份柔软的那个瞬间……

他只记得那个瞬间，晨光熹微，被阴森黑暗笼罩着的黑森林终于拨开了那缭绕着的雾气，重现了绿莹莹的生机和美丽的大地，而他自己一直冰冷刺骨的身体，也就那样突然回到了曾经属于人类独有的温度。

他终于有了心跳。有了人类的脉搏。人类的身体。

这一切不过是因为在那一天的傍晚，一个绿眼睛，头发凌乱的男孩闯入了他的森林，踏入了他的法阵。

——也踏入了他的心里。

也许是因为那时候正好是十来岁的男孩形态，汤姆变回的人类也是那时候的身体。在那之后，他们两便相依为命，离开了那个太多伤心回忆的小镇，四处游历。

他们一起走过南，闯过北，见到了更多更多的人生无常，世间辛酸苦辣。在旅途中，还从绑匪的手中救下了一个和哈利有着一样绿眼睛的孤儿女孩，最后两人决定一起领养了她。

哈利终于吃到了他魂牵梦绕的好吃的冰激凌。

也拥有了自己的房间。

他们有了一个家。

那些他曾以为遥不可及的童年梦想，也就这样在不知不觉中早已实现。

汤姆见安妮已经不情不愿地走出了门去，便顺着刚才咬耳朵的姿势，吻了吻哈利的脸颊。

“……！你看着点儿，安妮才走出门呢！”

“害羞什么。她又不是三岁小孩了。”

“那也只有八岁！！”

汤姆轻轻笑了笑，他搂着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可以说是唯一在乎的人，改变了他整个命运的人，用鼻尖蹭了蹭对方的额头，“就算是以后，给安妮讲的故事也只会到宿命般的吻那里就结束了。”

哈利有些不明所以：“为什么？”

汤姆嘴角的笑容加深了，他拉开了对方的衣领，另一只手扯开了衬衫的下摆滑了进去，然后故意压着嗓子轻轻说。

“因为接下来的部分，可就要开始儿童不宜了。”

------------End.------------

一些可能会有人好奇的问题，做个补充～：

Q：哈利后来知道汤姆之前干的坏事了吗？

A：当然没有～汤姆坏着呢，肯定瞒得死死的。

Q：为什么不直接写让他们两自己生个崽呢？！

A：因为那样的话要多打一个MPREG预警=L=（。

Q：这篇里的德思利好坏啊！后来有没有报仇？

A：哈利不让。于是汤姆自己悄悄办了，具体结果自行想象吧……

Q：既然都这里了那怎么不干脆开个车！

A：本来的定位就是个清水童话风嘛～最后的对白是我作为车手的本能不小心给开起来的……